村里的船都停在一处，最好的船用来祭祀，其余的都是小船，能坐五六个人。村民依然是带着他们找到船就离开，什么话都不说。

几人挑了一条看起来比较结实的船，一起上去。本来闻朗要下水的，可是昨晚他伤得比较重，虽然看起来已经好很多，但是大家都不打算让他去。

秦叹准备一个人去，被楼烦否定了。

“你水性一般，我一个人下去就行。”秦叹说。

楼烦瞪着眼，“谁说的我水性一般？反正你不能一个人去，就算你下去了我也会跟着下来的，他们拦不住我。”

楼烦寸步不让，秦叹没办法只能让他跟着。心想着：明明是自己说的自己水性一般，还不承认。

“一定跟着我身后，不许游到我前面。”秦叹叮嘱楼烦。

楼烦点头，“你好像老头子。”

虽然嘴里吐槽，可楼烦绑紧了腰上的绳子，其余五人在船上等着。两人身上都有绳子，便于遇见危险可以让船上的人拉一把。

闭眼吞下小珍珠，楼烦深吸一口气，跳下水。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涌来，楼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戴上泳镜，秦叹给他打了个手势，扑通一下栽进水里。

楼烦冲着船上都看着他们的人一点头，也跟着栽进去。

小珍珠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，真的可以让他在水里自由呼吸。楼烦觉得很新奇。

一开始冰冷的湖水让楼烦十分不适，可习惯了之后觉得似乎连冷都不存在了。湖里的视野一片昏暗，刚开始还有一点光线，越往下越昏暗。秦叹打开绑在手臂上的手电筒，楼烦也跟着打开，两束光驱散了周围的黑暗。

四周寂静无声，前面有秦叹的身影让楼烦觉得踏实很多。他游出一段又转头来看楼烦，楼烦挥挥手让他继续，两人身上也绑着一根绳子，他又丢不了。

视线里出现一团团的黑影，像是蛰伏在水里的巨兽。楼烦大概预估了一下，此时应该有十几二十米，水压有些重，虽然呼吸顺畅，可是压力还是如影随形，连电筒的光线也变得短了。

楼烦正想着，秦叹一把抓住他的手，顺势关掉了手电筒。楼烦往前一看，顿时头皮发麻——下面有一排排灯泡似的眼睛睁开，在湖水的深处发出幽幽的绿光。

楼烦紧紧抓着秦叹的手，一动也不敢动——他刚刚看见那些鱼怪好像冲着他们过来了。

事实也是这样的，鱼怪靠近两人的四周，楼烦觉得自己甚至能感觉到它们就在他们面前，可惜他看不见，只能睁着眼感受。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，几分钟之后，他四处搜寻，发现鱼怪们再次闭上了眼睛。

没发现他们！

楼烦捏了捏秦叹的手，对方也轻轻捏了他一下。莫名的，楼烦笑了一下。

秦叹打开电筒，用手挡着光，他把电筒朝上，两人周围稍微亮了一点，聊胜于无。看了一眼时间，半个小时的时限很快就到，楼烦指了指上面。秦叹摇头，指着下面。

楼烦顿了一下，点头从贴身的包里拿出小珍珠喂了一颗给他，自己吃了一颗，冲秦叹点头示意准备好了。

电筒再靠近就不能用，只能抹黑。而沉船现在连影子都没看见，只能继续往下。好在快到鱼怪那里的时候一切如常，鱼怪没有睁眼。秦叹停下来观察了两分钟之后，再次抓住了楼烦的手，把手里的电筒缩进衣袖，借着微弱的光穿过鱼怪群。

电筒的光并没有引起鱼怪的注意，两人小心的穿过似乎正在睡觉的鱼怪群。楼烦抓着秦叹的手，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。他微微颤抖，秦叹用力地握了他一下。就那么一下，楼烦突然就安定下来，心顿时不慌了。

他抓着秦叹的手又紧了紧，却不再颤抖。

继续向下，鱼怪群就像是漂浮在水中的一层浮萍一样，穿过它们，秦叹试探着把电筒滑出来一些。好在下面并不再是鱼怪，一片辽阔的水下世界。楼烦努力看去，发现下面似乎有一片巨大的阴影，那形状轮廓看起来很像一艘船。

不会是他的错觉吧？楼烦询问地看向秦叹，秦叹也看了好一会儿才回头看他，冲着他点点头，嘴角有一丝笑意。

找到了！楼烦兴奋起来，终于找到了。

就在楼烦以为秦叹还要往下的时候，秦叹拉着他转身往上游去。一回生二回熟，刚刚才打过照面，此刻再次穿过鱼怪，楼烦已经可以忽略它们，只小心翼翼离它们远一点就是了。

等到两人浮出水面，楼烦看时间。这一去一回就用了快一个小时，还不说他们只是看见了船的轮廓，不知道到底有多远，小珍珠必须多准备一些，万一遇见突发情况，真是哭都来不及。

看见两人冒出头，船上的人感觉把他们拉上船。

“怎么样，看到了吗？”大家都很迫切想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