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点半,苏雪桐准备入睡。
她把帐篷拖到了卧室里,正对着司渊的床,又把衣帽间的门反锁,钥匙藏在了他根本不可能找到的地方。心想着,看他这次还找什么借口不呆在有摄像头的房间里。
十一点钟,苏雪桐迷迷糊糊的时候,听见了司渊上床的声音。
房间里没有一点光亮,没有关系,摄像头是可以夜视的。
苏雪桐安安稳稳地睡到了第二天早上,醒来了之后,就直奔监控器连接的那台电脑。
司渊好像不在家,他昨晚说过的,家里的菜和鸡蛋都没有了,他起的早,会自己去楼下的超市一趟。
苏雪桐也没太在意,这一次她直接把视频倒回到昨晚十一点五十五分。
视频里的光线昏暗,她可以分辨的出,司渊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。
说来也怪,不知道为什么,她就是感觉司渊没有睡着。
时间一帧一帧地往前走,苏雪桐屏住了呼吸,等待视频里十二点钟的到来。
赶的也是巧,视频里的时间跳到12:00:00的时候,客厅里的挂钟滴了一声,九点整报时。
苏雪桐的注意力稍稍被转移了一瞬间的功夫,她的眼睛再次盯在电脑上的时候,看到了司渊在变大,就是那种肉眼可见的迅速生长,视频没有声音,可她仿佛听见了竹笋破土的声音,还有骨头咯吧咯吧被撑裂的声音。
她深吸了一口气,死死地盯着视频,一动也动不了。
任何事物的生长都得遵循自然法则。
司渊的变大变小,明显超出了自然法则。
苏雪桐拖快了视频,司渊还是像先前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。
可她就是知道,他不是起的早,他是一夜都没有睡。
房门啪一声响,苏雪桐猛地回头,司渊一手拎了一个超市的购物袋进来,随口一般道“起了”
苏雪桐怔怔地看了他半天,心疼来的又迅猛又无从琢磨,她仰着白嫩的脸颊,新月一般的双眉紧紧地蹙到了一起“你疼吗”
这话问的没头没尾,司渊却立刻明白她问的是什么,他的眼睛眯了一下,摇头。
虚空的世界是有禁制的,要不然呢,真当天帝是吃干饭的。
强大如他,每一次的陪穿,都会出现各种问题。
穿到八零年代的时候,他一开始之所以装哑巴,是因为每说一句话他的嗓子都会如刀割似的痛到心扉。
而时光回溯那次,是多看她一眼,就会心如刀割。
这次是身体反复的生长,缩回,再生长,都说痛到了骨头缝里才是真的痛,这是他每夜都在忍受的事情。
可他是谁没上九重天前,上千年的苦修都熬过来了,会在乎这点身体的疼痛就当又苦修了一次呗
苏雪桐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,不管是她,还是原主,都是那种宁可疼死,也不会掉眼泪的性格。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忍不住眼泪了,她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,太他妈疼了,得,眼泪流的比刚刚更多。
眼前的女人穿着月华色的真丝睡裙,可能是因为顾忌着他,又在睡裙的外面套了件齐膝的针织开衫。
她的头发有些凌乱,还是纯粹的纯素颜。
苏雪桐哭红了眼睛,满脸的泪痕,双肩不停地在颤抖。
司渊道“哭什么啊真不疼。”
语气并非是不耐烦那种。
富有同情心不是不好,可现在自己的表现,更像是同情心泛滥的圣母。她又不爱他,哭那么惨那么痛干什么,就他们的协议关系,顶多抹两滴眼泪意思意思就算了。
苏雪桐一时也摸不透自己是怎么了,边哭边为自己解释道“我想哭,我哭是因为我心地善良,你不要以为是心疼你。等你这破毛病好了之后,我们该离婚还得离婚。”
“那我要是这辈子都好不了了呢”
司渊淡定的声音传来,苏雪桐抽噎了一下,瞪大眼睛,忘记了哭。
司渊和她对视了一会儿,清亮的眸子闪烁了片刻,撇着嘴道“我是说如果”
先前都在往好的地方想,从来没有想过最悲观的结果。
苏雪桐“哇”的一声,扁着嘴,哭得比先前还要痛。
这回是哭自己命苦,眼还瞎,协议结婚选谁不好,怎么选了个这么奇葩的男人啊。
她偷眼看向他十五岁的少年脸,心里更难受了,好看又怎么样,她不好意思下手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