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副将念叨的谢韫之,昨日和许清宜商量好要办小婚宴后,今儿晨起锻炼完,便在藏书阁翻开万年历,准备挑个黄道吉日。
“爹,您看黄历做什么?”临哥儿过来还书,碰见便奇道。
谢韫之抬头道:“我和你娘准备补办婚宴,看看最近有没有好日子。”
爹娘要补办婚宴?这倒是好事一桩,临哥儿了然地点点头,难得积极地揽活:“您会看吗?我记得吴先生很会选日子,不若我请吴先生选一个?”
那吴先生的厉害之处,谢韫之先前处理案子时见识过,闻言也不推辞地点头:“也好,若是他肯的话。”
“应该肯,老师待我很好。”而且对娘的印象也很好,这种小事不可能推辞,临哥儿心想,说道:“正好我今天要去一趟。”
说到吴先生,谢韫之也是无意中才知道,对方竟是恭王能动用的能人异士,双方的关系应该不简单,于是提醒长子:“吴先生和恭王可能关系匪浅,你有留意吗?”
这一点,临哥儿早就知道了。
他想了想,既然现在将军府已经和恭王帮在了一起,那大家就是一条船上蚂蚱,有些事情就不需要瞒着爹了吧?
临哥儿坦白道:“是的,吴先生是恭王殿下的谋士,这是我和娘无意中发现的,只不过吴先生并不知道我们知道他的身份。”
谢韫之面露惊讶,皱眉,妻子和长子竟然瞒着这等重要的消息,淡淡道:“是拜师前知道的,还是拜师后知道的?”
临哥儿自然不会出卖许清宜,眼睛不眨地撒谎道:“拜师后知道的,没有跟你说,是因为当时的情况不明朗,我和娘都觉得您不知情比较好。免得到时候出了与朝堂牵连的事,您落得个明知故犯。”
听了解释,谢韫之冷哼:“娘俩主意真大,这会儿舍得告诉我了?”
见爹生气了,临哥儿轻叹口气,不急不躁道:“您也别怪娘,当初孤立无援,她习惯了凡事自己扛着,再不就是跟我商量,我总归是无条件支持的。”
谢韫之:“……”
这孩子说话真不中听,说得好像他不支持似的?
说到底,就是许清宜不敢把宝押在他身上,总觉得他跟他们不是一路人,甚至娘几个抱团取暖不想要他了。
难以避免地,谢韫之觉得自己竟然有点嫉妒临哥儿,在那段最艰难的日子里,和许清宜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。
似乎深厚到他难以介入。
当然了,妒忌自己的长子很不应该,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了,幽幽道:“我没怪你们,只是觉得,你们以后可以更信任我一点,我也很可靠。”
“嗯,最近娘也这么说过。”临哥儿给爹的胸口插上一把刀,继而又给颗甜枣。
谢韫之关心则乱,竟是没注意到长子转移焦点的小把戏:“你娘这样说过吗?”
“是的,恭王妃登门拜访那天,其实您当时就表明了态度,只是我不相信,娘就教训了我,说我不够信任您。”临哥儿看到爹由阴转晴的脸色,也勾起嘴角笑了笑,然后去上学去。
吴宅。
吴寂容有段时间没见临哥儿了,这还是知晓对方的身世后第一次见面。
今天看了对方新作的文章,他微笑着赞叹道:“很好,最近文章进步显著,字也写得更有风骨了。”
“多谢老师指点。”临哥儿跪坐在茶几另一边,欠了欠身。
吴寂容放下学生的稿子,表情犹豫道:“临哥儿,你有没有对老师的身份好奇过,比如,我之前如何得知太子在查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