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笑了,不置可否,对外的宣称肯定是关闭监控,保护投资人的隐私,他道着:“不是我不帮你,现在客户都很重视隐私的,何况这种聚会,美酒佳人的,真有个什么酒后乱性……啧,你懂的,这种隐私,客人能不忌讳么?”
“哦,那就是没有喽,看来我们没有可谈的了,回头见。”余罪起身了。
“等等。”戈战旗出声道,余罪回头,这位戈总笑着道:“我是说重视隐私,可我并没有说,我们没有啊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余罪一笑而坐,直接道:“我告诉你这部手机的来历,还告诉你是什么东西。当天晚上,现场监控拍摄的东西给我。”
戈战旗想了想,对着殷蓉道:“殷助理,把当晚到会宾客,出入的监控给余警官提供一份。”
殷蓉匆匆起身,余罪却在一旁笑道:“看,美女能帮上忙了吧。”
背着戈总,殷蓉狠狠剜了余罪一眼,余罪却奸笑着回头和戈战旗道着:“戈总,这小妞挺辣啊?那天玩得我一愣一愣的,以前干什么的?怎么有点像走江湖的。”
“我们不都是人在江湖么?你所问也是她的隐私,这个,有待于余警官您亲自发掘喽,我可以给您创造机会。”戈战旗笑道,一副拉嫖的眼神。
“恐怕不行,这钱堆里的女人都养刁了,我们不在她眼里。”余罪自嘲道。
“其实你想赚钱很容易,面前就是个很好的机会,相信我,我们能付出的代价,超乎您的想像。”戈战旗一副诱惑的眼神,似乎就等着余罪开口答应了,这钱嘛,女人嘛,好像都不在话下。
“我可能知道是什么,但我给不了你东西,否则,我还真不介意换个几百万花花。房贷都把我压死了,我得还到四十岁,还得保证无灾无病啊。”余罪道。
这句话倒是很真诚,毕竟愿意拉底自身的底线说话,那诚实度就提高了很多,戈战旗看着余罪,简单的短袖、朴素的长裤,皱巴巴的鞋子,不管怎么看,也属于挣扎在贫困线上的底层人物,这种人,不可能不对既得的利益动心啊。
当然,除非他没有这个能力,此时的余罪就像是这样。
这一想,戈战旗却是又有点失落了,要是真没有,那他的事可就难办了。
很快,殷蓉去向复返,拷贝了一份文件,戈战旗放进电脑,给余罪看了看,时长有一个多小时,录下的门厅出入的领房间的人面孔。戈战旗解释,对于主办方,必要的安全措施还是需要的,真要出了什么大事,这东西还是管用的。
当然,除非必须,否则就是警察查,主办方出于名声考虑,大多数时候也是不配合的,宴会上混进骗子,主办方难辞其咎啊。
不过今天是例外,戈战旗拔了u盘,屏退了殷蓉,慢慢地推向余罪,很客气地道:“该你了,余警官。”
余罪不客气地拿到手里,掂了掂,很严肃地道着:“我知道的情况是这样:这部手机的原主人叫卞双林,是一例诈骗案的主犯,被判无期徒刑,现在还在服刑,我们是偶然一个机会,有案子需要他帮忙,他得到了两周的特许离开时间,在这段时间里,他用这部手机和你们联系………”
这个故事,余罪用真实的经历讲了出来,不过联系什么,他不清楚,假释人员有很大的自由;怎么联系的,更不清楚,不可能24小时看着;现在这个人呢,倒清楚,又送回监狱服刑了。
可在外人听来,这就成了个没头没脑的故事,等余罪说完,戈战旗甚至有上当的感觉了。觉得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怎么可能?从服刑人员手里得到的手机?
“就这些?”戈战旗不大相信。
“这是真实的经过,我是送他回监狱的时候得到这部手机的,这个人精通法律,比我还精通,他给了我一个起诉运营商的状子,就在手机里,没想到居然把官司打赢了……他当时告诉我,他知道点消息,会有人花很大代价得到它的,如果我肯帮他尽快出狱,他会感谢我,而且给我一大笔钱……我当时就觉得这特么是扯淡,没当回事,结果你们就来了。”余罪道,甚至把这个骗子的故事给戈战旗讲了一通,简要扼要,主要突出的是传奇色彩,听得戈战旗这么位小老板好不奇怪,面有不信。
“这是什么?”戈战旗看着手机里的文档。
“哦,我也搞不清,是他要的杂志和期刊,让我买给他,我觉得人家帮这么大忙也该感谢感谢,就寄给他,寄那天,你们就找上门了。”余罪道。
“余警官,您好像还没讲清楚,那个值钱的消息究竟是什么?我该怎么样向上面回复?”戈战旗抓着谈话的要点,追问着余罪。
“他说好像是一份警务档案,十几年前的,发案地在本市好像叫胜利胡同的地方,五一路派出所接的案,但是这份案卷我没有查到,应该是丢失了……这么多年了,恐怕就找到当事人,没证没据的也说不清了,但具体关乎着什么事,你们只能去问监狱里那位了………不过我真觉得这事有点不可能哈,卞双林毕竟是个骗子,就这么多。”
余罪笑着道,起身告辞。
所有的事实,就为了夹进这最后一句谎言。看戈战旗倾听的样子,应该不怀疑了。
戈战旗离开几分钟,等回来时,比先前更加恭敬了,而且硬塞给余罪件小礼物,一张天外海酒店的至尊消费卡,殷助理送出来的时候说了,这是专供某些要人的卡,凭卡出入,所有消费都有人替您买单啊。
其实这态度余罪很清楚,答案是正确的,但他更清楚,这个答案,最好别去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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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当啷啷……一部精致的手机掉在了柔软的地毯上。
助理赶紧上前,帮忙去捡,却不料那位站着的宋总裁像被蛇咬一样惊恐地道:“别捡……滚…滚出去……都滚出去。”
声音凄厉、神情可怖,助理、保镖、私人医生、司机,一古脑被她竭斯底里的撵出去了,都知道宋总有点喜怒无常,谁也不敢在这火头捋人家虎须,助理倒是识趣,匆匆去找宋总的妹妹,恐怕也就家人能劝慰几句。
这是在国宾会堂的投资峰会,宋海月看到助理招手,她悄悄地从坐席的中间退场,回头一眼时,会台上,hk-ifa基金会代表正高谈阔论着自由贸易区将成了离岸人民币交易中心,这个视点她是很感兴趣的,偏偏又生事端了,她知道,姐姐又有事了,自从沾染上那毛病,就经常性地发作。
“怎么回事?”
“不清楚,宋总接了条短信,匆匆出来看,然后就那样了……”
“哪样?”
“就像那个发作……也不太像,她把我们都赶出来了……”
助理紧张兮兮道着,到了休息室的门口,宋海月屏退随从,轻轻推开门,她看到景像却是另外一个样子,这个峰会特邀嘉宾,星海集团的掌舵人,现在却像一位备受打击的怨妇,枯坐在地毯上,头仰着,头发散乱着,脸上两道妆迹,那是流过泪了。
“怎么了,姐!?”宋海月轻声问,姐姐没说话,她对于这位把她带出道我姐姐,保持着一贯的尊重,尽管两人避免不了有冲突,可在这种时候,姐妹两人的心意还是相通的。
于是她看到了那部手机,奇怪了,居然是戈战旗的短信,这位投资经理能力不错,不过还没有到左右姐姐情绪的程度啊,只是手机上有一条没头没脑的短信:
已顺利接触,对方讲是一份警务档案,九*年的事,发案地在五原市一个叫胜利胡同的地方,案卷现在在一位叫卞双林的人手里,还在监狱服刑………
“这什么东西啊,没头没脑的,姐,就因为这个?”宋海月讶异了,多少大风大浪都经过了,怎么可能被一条没头没脑的短信吓住。
“对,就因为它……”宋星月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,喃喃地说着:“知道我受了多大屈辱吗?我被铐在门框上,那些警察用拖鞋扇我耳光,让我承认了……呵呵,曾经他帮我制造身份,销掉了这个案底;现在又想拿这个威胁我。”
“姐……”宋海月一下子眼泪冒出来了,她知道姐姐有过那么不光彩的一段,蹲下身,揽着姐姐,难过地道着:“不都过去了吗?你怎么还想着这些……”
“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?怕得是失去我们辛辛苦苦拿到的这一切……这个王八蛋,怎么没死在监狱里,还留着这一手……我恨不得亲手掐死他。”宋星月状似疯癫,自言自语地道着。
是啊,公众人物的这种事,要曝光了,那受打击的可不光当事人,还有那些投资人的信心啊。
宋海月突然明白了,为什么会吓成这样,也许这一个不经意的纰漏,就能让整个集团遗人笑柄,如果再刨点东西,怕是树倒猢狲散也不是不可能的。
“怎么办呀,姐?要不找找老公去?”宋海月紧张地道。
“找他管什么用?他只会在我们身上发泄,发泄完了,就把我们送给别人发泄……扶我起来。”宋星月在妹妹的搀扶下,踉跄着起身,她的表情有点狰狞,不过她的目光,却变得坚定,她一字一顿说着:“我得亲自回去一趟了……有些事得彻底解决了,否则我后半辈子得一直活在噩梦中……”
姐妹俩相携着进了卫生间,过了许久,像重新焕发的精神的宋总出现在门口静待的诸人面前,她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,从容而自信地迈进的会厅,依然贵气逼人地坐在前排。
谁又知道,那光彩夺目背后的晦暗?